1987年夏天某日，新聯(lián)機器廠的吉叔打電話來告訴我：“為什么你幫我100% X光拍片說合格的不銹鋼烘筒，交給客戶使用才兩個星期，在焊縫附近就穿漏了，你快點幫我看看到底是什么回事，每個烘筒是8,000港元，每臺機器是二十個烘筒，兩個星期一批就是16萬，我可賠不起啊… ！”

突然接到這個電話，我也感到奇怪？怎么這么快兩星期就穿漏了？面對客戶提出來這個問題。

你應(yīng)該如何解釋呢？又如何進(jìn)行事故分析判斷呢？有興趣的話，請慢慢地看看我的故事。

新聯(lián)機器廠是家專做印染機器的廠，吉叔也做了幾十年，最近兩個兒子從國外念完書回來幫手，工廠里有一批工程師和技術(shù)工人，在做這批水源蒸汽烘干機烘筒時，原本是賣往大陸去的，由于在大陸有壓力容器控制要求，只要壓力大于0.5MPa就需要100%X光焊縫檢驗，他之前也找我?guī)兔M(jìn)行焊接工藝、焊工考核及100%X光焊縫檢驗，已經(jīng)做了好多年，從未也沒有發(fā)生任何問題。

這次由于大陸客戶突然取消訂貨，正好香港有幾個客戶需要，也就在香港賣給染廠使用了，哪知道其中這家廠才使用兩星期就發(fā)現(xiàn)在焊縫位置出現(xiàn)穿漏？

蒸汽汽泡漏出，把深色的牛仔布搞得一排排深淺不一的花痕，無法得得到滿意的印染效果，印染廠當(dāng)然不高興，也無法向他的客戶交貨，可火了，大吵鬧著要新聯(lián)機器廠賠償損失和更換一批烘筒。

新聯(lián)的父子忙到這家廠去看，見到一排排小汽泡漏出烘筒，也不知怎么回事？

所以馬上打電話問我，到底是什么原因，同時議好先給客戶換上一批二十個新的烘筒讓客戶開工先。

# day1

我在電話里就向他說：“吉叔，我記得這批烘筒總數(shù)是一百個，二十個一組，那其他四組是什么地方用，有沒有發(fā)生同樣的穿漏問題。請您去問下其它幾個客戶有沒有這樣的情況。”

我自己在心里想著，不銹鋼在焊縫位置首先穿漏，應(yīng)該是應(yīng)力腐蝕裂紋吧！

應(yīng)力來自于焊縫焊接后的殘余應(yīng)力，若水質(zhì)含有氯離子、氯化物化學(xué)介質(zhì)，就變成了應(yīng)力腐蝕，不銹鋼是最怕氯離子的，我就告訴他：“你叫你兒子到那家印染廠去拿點水來，我?guī)湍セ炏拢纯词欠裼蠧hlorine、Chloride(氯化物和氯離子)。”

# day2

第二天一早，他的小兒子，就提了一桶水來給我，嚇我一跳，足有二十公升，我說：“不需要這么多。”

我便讓他直接送去一家有化學(xué)分析試驗的實驗室。

# day3

第三天化學(xué)實驗室的鄭先生來電話告訴我：“這水樣板中的沒有氯化物，氯離子只有13ppm。”

我查閱美國ASTM金屬手冊資料和其他資料分析，都有介紹氯離子引起不銹鋼應(yīng)力腐蝕，在正常情況下，SS304奧氐體不銹鋼使用條件是氯離子含量不超過10ppm，那現(xiàn)在只有13ppm略高于標(biāo)準(zhǔn)少許，難道就兩個星期就穿漏了。這樣向客戶解釋未免太牽強了吧！

我又與吉叔前往其他幾間廠查看同一批生產(chǎn)的80個烘筒使用情況，這些廠都在市區(qū)的工廠大廈內(nèi)用的是自來水，一點問題都沒有，不銹鋼光亮光亮的，說明生產(chǎn)烘筒的方法以及所用的材料是沒有問題，肯定是這家染廠使用有問題，但是我卻查不出原因和找不到證據(jù)，是否有其他原因?是不是我的判斷出錯呢?

吉叔又來電話問我查到原因沒有，我告訴他：“水質(zhì)化驗的結(jié)果不像有問題，可能是你小兒子去取水樣取得不準(zhǔn)，最好是我跟您去親自到現(xiàn)場取樣。”

“那好，明天我們就去。”他說。

# day4

第四天我就和吉叔父子一同前往那家印染廠，到了哪間廠，吉叔指著哪臺印染機說，這是上星期才換上去新的烘筒，另外那邊全部是換下來已穿漏的烘筒。

我走近看看這批烘筒，整個機器黑灰灰的好像是幾十年的舊機。

我問廠長：“您們廠開業(yè)多少年了？”

他說：“這間分廠才開張一個月。”

“什么？一個月就變得這么舊？”，我感到詫異，原來光亮的不銹鋼烘筒變得黑灰黑灰，整臺印染機器就在黑粉蓋住成的炭黑色。

在染廠這臺印染機的上空剛好有幾條電力公司的高壓電纜線，當(dāng)天正下著小雨我們在地面可以清楚地聽到上面有放電聲音，有位工人問我：“黃生，是不是這高壓電電壞著烘筒?”

我笑著對他說 :“要電就電到你先啦！沒可能把不銹鋼電裂的！”

我又參觀了爐房，順著爐房的蒸汽管道一直到機器入烘筒之前處，我叫工人拆開管口在這里取水樣化驗，準(zhǔn)沒錯了吧！

我就直接送去化驗所交給他們化驗，過了兩天鄭先生來告知：“氯離子含量9ppm。”

這下可傻了，自己親自去取水樣化驗都查不出結(jié)果！

# day n

時間是一天又一天地過去了，吉叔父子不斷地來電追問我，查出原因沒有？剛換上去一批二十個筒又穿漏了！這樣下去我可賠不起?。?

怎么辦？怎么辦？！

我也不知怎么辦了！剛巧當(dāng)時我的腰部受傷住進(jìn)了醫(yī)院，有天我的一個朋友來探望我，閑談時與他談起這件事他說：“是不是你那天去之前廠家換了自來水？他們兩家正在爭吵責(zé)任賠償問題，染廠肯定有隱瞞你，因為你和吉叔提前一天告知廠方說明天你要去，他們在晚上提前換上了自來水，所以化驗水質(zhì)沒有問題。”我想有可能。

我這位朋友說：“我開車，你帶路，我們現(xiàn)在就去。” 

“好！”，我就在醫(yī)院偷偷地跑出去了。

我買了兩瓶玻璃瓶裝的葡萄適飲品，兩人分別喝掉，用清水洗干凈就直奔廠家。

到了廠門口，廠長剛好在門口他見到我突然來到感到愕然，我說我來再取水樣作化驗的，他馬上跑去關(guān)掉主蒸汽管，我也不理他就到正在滴水的烘筒下，用玻璃樽來接這些從烘筒直接滴水的黑色水。

此刻，高達(dá)60?C的溫度很難長時間靠近，我忍受著腰痛和高溫，和朋友倆人輪流地接滴水，兩樽分別接到60cc.左右(約60ml)，心想我倆出的汗水相信也不止60cc.吧！

我把它分成兩瓶，一瓶交回以前哪間化驗所，另一瓶交給我在船廠化驗室的朋友化驗，叫她一有結(jié)果就打我手機告訴結(jié)果。

當(dāng)天晚上這位朋友就打電話來告知我：“你哪里找的樣品?。÷入x子含量高達(dá)1300ppm。”

“啊，你再說多次？什么1300 ppm你肯定嗎？”，我詫異地問到！

她說：“肯定是1300ppm！”

難道上次兩次哪兩間化驗室的結(jié)果弄錯？

第二天下午，原先哪間化驗室也打電話來了，鄭先生告知我，氯離子含量高達(dá)1330 ppm。

兩間化驗所結(jié)果一樣，那為什么上兩次的結(jié)果卻是那么的低？而這1330ppm高含量的氯離子是哪里得來的呢？

我又再次前往印染廠，問廠長煱爐所用的是什么水，他說：“有自來水時就用自來水，如果沒有自來水時就有地下井水。”

我說：“為什么沒有自來水？”

他說：“在這條村全村只有一條水管，白天，大家都用水時就不夠水用了，晚上有時還有些自來水，所以公司請人在這里打兩口科學(xué)井，深度有一百多英呎。”

“你可以帶我去看看嗎？”，我說，他馬上帶我去看哪兩口井，我跟隨著他查看染廠周圍的環(huán)境，我看見兩個井都在一條排水渠的旁邊，而排水渠上游方向正好有一間皮革制品廠(香港人叫牛皮廠)，井口就在這皮革廠污水沉淀池的下游方向。

我用手撈起井水放入口中嘗試水質(zhì)，可這水無色、無味、清澈透涼，而且手感不到滑泥的肥皂堿性的感覺，也沒有任何酸味。

用口是試不到氯離子的，我分別在兩口井取了兩小瓶水，拿去化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兩口井的氯離子含量分別245多和342ppm，靠近皮革廠的沉淀池那一口井，氯離子含量高些。

噢，我想起了，皮革廠的豬皮、牛皮，其中一道工序必須使用漂白水來清洗皮革，而這些用過的含氯離子的漂白水長年累久聚積在這排水渠旁經(jīng)過泥土，早已浸入地下水，所以井水中的氯離子肯定是來自這皮革廠的，而且這家皮革廠早已在此二十多年了。

很明顯上兩次取水的時候是他們正在使用自來水的時候所以查不出氯離子。

而在這分析水質(zhì)的同時，我也將這些不銹鋼的出廠證書核對，取料和焊件做化學(xué)分析和機械性能測試，全部符合SS304材料的規(guī)格要求，材料沒有問題，焊接也沒有問題。

我另外一個專門做化學(xué)分析的朋友告于我，可以向政府水務(wù)處查詢香港各地區(qū)的地下水質(zhì)，我叫她幫我查好了因為她最熟識，很快她把資料給我了，由于香港靠海邊，沿海岸附近的地下氯離子含量通常會高些，但是這家廠不靠海邊，是在香港的內(nèi)陸位置，地下水質(zhì)中的氯離子含量也低于6ppm，很明顯他們的井水高含量的氯離子是受到皮革廠的漂白劑污染。

找到了源頭就有解決的方案了，只要解決水的問題就什么都解決了，我可高興了。

在印染廠里，廠長和吉叔的兒子問我：“為什么用來做蒸汽密封圈的碳精包怎么也磨損了？”

我說：“可否給我看看這炭精包的結(jié)構(gòu)圖。”

我也覺得奇怪，他說的炭精也就是石墨，碳的化學(xué)性能，我雖說不是讀化學(xué)的，但是中學(xué)時學(xué)過一些化學(xué)常識，我知道它就像玻璃一樣，幾乎沒有什么化學(xué)物品能把它溶解，氯離子對它是完全沒有用的，它唯一的方法是用火燒才能改變其化學(xué)性能。

哪為什么這碳精卻變成粉未呢？

我拿起這個碳精包一看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就完全明白了，原來廠家設(shè)計制造時是將一個銅環(huán)壓鑄在碳精之間，就像鋼筋與混凝土樣的關(guān)系，純碳精會碎，加了銅環(huán)后其結(jié)構(gòu)就又有強度又有韌性了，碳精耐腐蝕、耐高溫又耐磨損，用來密封蒸汽是最好的材料，但銅和不銹鋼一樣是最怕氯離子的，一接觸到氯離子而且又在高溫下使用就更加快腐蝕了。

用一個簡單比喻：“人的牙齒和牙肉關(guān)系，牙齒是碳精，牙肉是銅環(huán)，如果牙肉爛了，牙齒就脫落，脫落的牙齒與牙齒磨擦，硬碰硬的結(jié)果就變成粉了，這就是飛楊得滿廠都是黑黑的炭粉。不用再做化學(xué)分析了，只要把水解決了就把問題全部解決了！”，我很高興地向他們說。

正 巧我又看到中國機械工程學(xué)會出版的《理化檢測》1985年10月刊出的一份資料與我這個情況非常相似，《不銹鋼應(yīng)力腐蝕破裂實例分析》作者丁遐飛，他介紹了他們單位用不銹鋼制作的蒸汽加熱器， 僅使用三個月便發(fā)生了局部開裂漏水，加熱器呈圓筒形，直徑1.6米高1.8米系用日本SUS29CP不銹鋼板采用手工電弧焊焊接成型，焊條為D308-16，板厚3mm，加熱器工況為：

先注滿涼水然后順著從頂部至底部的一根導(dǎo)管送進(jìn)有一定壓力的水蒸汽將水加熱至沸騰100°C，由于是在沿海食用水中的氯離子含量在70-150ppm范圍，他說根據(jù)資料上分析在這種高氯離子和這樣的高溫度下，即使沒有任何殘余應(yīng)力或外應(yīng)力，不銹鋼板 (18-8Ti)都會發(fā)生破裂的傾向，加上本身材質(zhì)方面由于是冷軋鋼板，已有較大的殘余應(yīng)力，加熱器系卷板后焊接成型，存在著較大的殘余應(yīng)力也未經(jīng)熱處理幾方面的因素，所以加速應(yīng)力腐蝕裂紋產(chǎn)生至破裂。

我們使用的烘筒材料是日本ASIA304(NAS 8S)奧氐體不銹鋼，2mm厚鋼板卷成直徑22半英吋長72英吋兩端用厚度10mm低碳鋼封蓋的焊接成筒體，用手工氬弧焊和手工電焊接，焊條用NS308直徑1.6mm焊絲及E308-L直徑2.6mm電焊條，筒體外焊縫打磨平滑內(nèi)部焊縫不作任何處理，也沒有熱處理，所以焊縫的殘余應(yīng)力肯定是較高的了，工作狀況是：

蒸汽壓力在40-45ibf/in2；溫度是80-120°C；轉(zhuǎn)速是80-100轉(zhuǎn)/分；每天工作大約18-20小時，用的蒸汽水是自來水和地下井水。

看過美國ASTM的《金屬手冊》再看《理化檢測》的這份參考資料，與我這個情況非常吻合，使我更加相信這就是典型的應(yīng)力腐蝕裂是由氯離子引起的。

吉 叔帶我去向這家廠的大老板去解釋原因，到了大老板的家里，我們走進(jìn)大堂，大老板嘴里叼著一支雪茄，坐在大廳中間，兩旁站著兩位大漢，其中一個長得像個半唐番 (混血兒)，兩個人的手膀上都有龍鳳的紋身圖案，他們身后墻是一幅山水畫，看到這情景，我突然感覺似曾相識，在哪見過？

噢！在電影和電視劇見過的場景-“黑社會”。

吉叔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鞠躬地向大老板說：“X老板，我?guī)ES專家來向您解釋為什么不銹鋼這么快就穿漏的原因？”

“坐吧。”，大老板指著旁邊的凳子叫我們坐下。

我就向他解釋：“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化驗分析和調(diào)查研究，我找到了引起不銹鋼應(yīng)力腐蝕的原因了，主要是Chlorine 、Chloride 造成的應(yīng)力腐蝕，不關(guān)新聯(lián)吉叔他們的事！”

“砰！”地一聲，這大老板用手大力拍下桌子，大聲地說：“什么Chlorine、Chloride？不銹鋼不怕酸、不怕堿、不怕高溫，怕什么Chlorine、Chloride，你當(dāng)我是小孩什么都不懂啊？”

吉叔被他大力地一拍可嚇了一跳，看著這大老板不知怎么說好！

我反而一點也不怕，就笑笑地說：“獅子、老虎夠厲害了吧！大笨象當(dāng)它冇到（粵語，不放在眼里），但是大象一見到老鼠可嚇得要命了，這叫著一物治一物。這Chloride就是老鼠，不銹鋼不怕酸、不怕堿、不怕高溫是大笨象，可就是怕Chlorine、Chloride，什么叫Chlorine、Chloride呢？中文就是氯化物和氯離子，你可以看到水喉的銅管接頭位置常有綠色的銹，這就是氯離子引起的氯化物綠色銹，焊接的殘余應(yīng)力在氯離子和高溫的環(huán)境下就會形成應(yīng)力腐蝕裂紋。”

這時他也明白了，他說：“難怪我們廠的煱爐房的銅管接頭位置老是生綠銹，哪這些Chloride是哪里來的？”

我說：“我調(diào)查過了是你們廠房旁邊的牛皮廠，他們用來漂白皮革的漂白水，漂白水就是氯離子，他們的污水沉淀池就在你們的井水旁邊，氯離子早已滲透到井水了。”

“給我拆著他那間廠！”老板大聲發(fā)怒地說。

我說：“你可沒有道理，人家在上游設(shè)廠，而且早在二十年就已在上址開廠了，你現(xiàn)在才開廠，怎么能這樣無理呢？”

“那怎么辦？”，他說。

我說：“有兩個方法，一是捉老鼠，二是防老鼠。﹝1﹞換自來水；﹝2﹞找人幫你做水質(zhì)處理，看看能不能將井水化淡處理，變成能適合不銹鋼用的水。”

換自來水是不可能的，因為政府可能會收地，所以這一帶整個村只有一條直徑3/4”的水喉供應(yīng)，不夠用。

他說：“你幫我想想辦法。”

“我唔識（粵語，不懂）！因為我不是搞化學(xué)的，也不是做水質(zhì)處理的。”，我說。

他突然說：“難怪我們廠漂白的布特別白和閃亮。”

“你要多謝這家皮革廠，他們免費送了很多漂白水給你用呢！”我笑著說。

他也笑了也就這樣他語氣好多了，同意我的分析，也就不再臭罵吉叔了和其他人了。

后來我才知道他們兩家正準(zhǔn)備打官司要吉叔賠償損失。

“哪你幫我找人做。”，他說。

“好，我試下！”，我答應(yīng)他。

我 找了兩家公司，一家公司回復(fù)說：“先收十五萬研究下，要2~3月時間，還不知道是否能行。”

另一家專做水質(zhì)處理的，我告知他們我現(xiàn)在需要將井水氯離子含量從370ppm降到10ppm以下。

他們詳細(xì)的分析計算后就報了個價給這家廠，需要用HK$80萬，還要2000至3000呎地方擺放水質(zhì)處理的機器，用陰陽離子柱的制作純水的方法來過濾這大量的氯離子，而且還需要每月花＄3,500做清洗工作，相當(dāng)繁瑣。

這老板可火了，親自打電話來罵我：“你想吃掉我間山寨廠啊，八十萬怎么可能這樣做？”

我說：“老板我也不懂啊。”

“哪不管，總之你得想辦法幫我搞定它。”，他蠻不講理的，用黑社會大佬的口吻對我講。我并不是怕他，因為我也不是化學(xué)方面的專家，不懂可不能裝懂?。?

我為了這件事最近也看過一些資料，使我知道氯離子是一種非?；钴S的化學(xué)原素，幾乎所有的物質(zhì)它都能吞噬(產(chǎn)生化學(xué)反應(yīng))，它什么都敢咬！且“體形又小”，很難有什么物質(zhì)可以“過濾它”的，想把它過濾掉而用便宜的方法是不可能的。

我只好說我沒有時間來推托，他說：“那我就派司機接你來。”

他的司機就來我公司樓下等我下班，接我前去，我也只好前去了，也不敢得罪這位“大佬”啊。

去到廠里，我和廠長走進(jìn)爐房，我問廠長這煱爐有多大，每天用多少水，他說：“這是一個小煱爐，只有一噸，每天用水大約1~2噸水。”

只有1~2噸水實在太小了，我看見鍋爐房的空間還挺大的，正好地下有些約6mm厚大鋼板，大概有3米長乘以2米寬吧！

我說：“哪就把這些鋼板就在這里焊成一個水箱吧！趕快去五金鋪買一套廁所沖水用的水泡閥來，然后把水管接到這水箱里，再把水泡閥裝在水管上，這樣你晚上有水時就讓它進(jìn)入，水滿時水泡閥它就自動截停，全自動還不用電，十來塊錢就行，再買些紅丹來把鋼板涂上防止生銹，若是真的沒有水，就到其它地方去車買兩車水來也能頂幾天，這水箱若裝滿水也有十幾噸能用幾天。”

廠長和工人很配合，不要一天時間全裝好。我又建議他們把爐房里的所有生氯銹的水閘門全部換新。

過了一段時間，大約2~3個月，吉叔打電話給我說：“大老板要請我們吃飯，說明天派司機來接我，與他一同去新界流浮山吃海鮮。”

我問吉叔：“沒事吧？”

他說：“沒事，大老板很高興，想多謝你，所以請吃飯。”

“那好，明晚我就和你一起去。”

在香港新界流浮山一家專門吃海鮮的酒家，大老板點了最好的海鮮，須眉、鮑魚、魚翅等，又開XO酒，非常熱情地招待我，喝多兩杯后，他說：“阿黃，在香港你若在江湖上有什么事找我，我一定會幫你攪定！”

我說：“謝謝！”，我可不敢麻煩他呢。

自此，以后近二十年了再也沒有發(fā)生應(yīng)力腐蝕了。

很高興能圓滿地解決了這個問題，沒想到我這個做NDT的人也能做理化分析師了。

我也從中學(xué)到了很多實際知識，對我將來遇到同類的事我就可以更快找出一個正確、快捷的邏輯思維方法了。

應(yīng)力腐蝕在日常工作中經(jīng)?？梢钥吹浆F(xiàn)象，是很著通常識，很多書中都有介紹也有很多很多這樣的案例，希望看完我這個故事的朋友也能從中學(xué)到這些知識并能應(yīng)用到實際的工作中，不必再走彎路走我這條捷徑吧。

（ 變成黑灰色不銹鋼烘干機的烘筒上可以看氣泡）

（滲透和X光顯示的裂紋影像）

/ END /